古代小说,说两人交战,常云“大战三百回合”,于是笔者想起了近日饮料界炮火不断的两个企业:加多宝和广药集团。“三百”大略为约数,所以,说加多宝和广药集团“大战三百回合”也许并不为过。2012年5月11日广药集团收到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日期为2012年5月9日的裁决书,广药胜诉,“王老吉”商标回归广药。当时,多数媒体认为该商标争夺战终于尘埃落定,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场争夺并没有简单落幕,反而更加硝烟弥漫,双方打起车轮战,从商标到配方再到包装,谁有谁无,局外人只能大叹一声“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一回合:商标之争
“王老吉”商标之争由来已久。1997年至2000年广药与加多宝之间签署主商标合同(时限至2010年)。2002年11月签署第一份补充协议(时限延长至2013年),此前广药集团原老总李益民收受香港鸿道集团董事长陈鸿道港币200万元。2003年6月签署第二份补充协议(时限再延长至2020年),李益民收受陈鸿道港币100万元,随后李益民落马。2010年11月广药在北京发布王老吉品牌价值过千亿一事,随后加多宝发声明澄清与广药之间没有隶属关系,让矛盾公开化。2011年4月广药递交“王老吉商标”仲裁申请,2011年12月“王老吉商标”案进入仲裁程序。
仲裁结果上文已述,但是这个结果是不是终极的,大家都表示出极度的关怀,显然事态的发展也并没有让看热闹的人失望。
加多宝集团5月16日在北京举行新闻发布会回应仲裁裁决一事,对于是否上诉,公司表示在研究,目前还没有定论。5月27日加多宝在官网发布声明,宣布已于5月17日针对仲裁结果进行上诉,提出撤销该裁决的申请,并称已经获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立案。
其实我们不难发现,在这段短暂的时期,不管对于暂处下风的加多宝还是暂处上风的广药集团,都不是一段堪称愉快的经历。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抑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推动或促成了加多宝上诉的决定呢?
第二回合:配方之争
商标裁决结果固然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而社会舆论普遍倾向于虽然商标易主,但是凉茶的配方才是留住消费者的核心关键。于是,谁真正拥有王老吉的配方又成了大众关注的焦点,王老吉之争再度升级为配方的争论。
加多宝先发制人,首先在5月16日回应仲裁裁决一事的新闻发布会上宣称“红罐包装之前已申请专利,拥有秘方,会把王老吉字样换成加多宝,不会影响凉茶销售。”
之后,广药集团以另一场发布会回应了他们。5月21日,广药集团召开“王老吉凉茶发展战略新闻发布会”,强调拥有王老吉秘方和红罐包装所有权和经营权。
广药的发布还没过夜,加多宝便马上通过个别媒体向外透露,将于接下来的一周请来“王老吉”凉茶发明人王泽邦后人召开发布会现身说法“王老吉”凉茶配方究竟为谁所有。
显然这一举动直接深深刺激了本来已经失去“王老吉”商标的加多宝。俗话说,穷寇莫追。
虽然没有可比性,但显然广药集团关于“拥有红罐配方”的言论让本来已经失去“王老吉”商标的加多宝有点忍无可忍。于是27日便有了上诉的局面。
5月28日,加多宝的新品红罐凉茶发布会上,王泽邦第五代传人王健仪现身站台力挺加多宝,称加多宝拥有其家族秘方,并在回答三、四个问题后离场。6月3日,广药集团新品发布会上,营销中心副总经理倪依东针对凉茶秘方称,此前广药旗下包括王老吉在内的三个凉茶品牌均申请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三个品牌共有有54个凉茶配方。广药旗下的王老吉凉茶自始至终都有180多年的历史,是创始人王泽邦的遗留成果。倪依东还表示,“对加多宝的凉茶配方不清楚。一个品牌不一定只有一个配方。”
到最后,王老吉的配方到底归谁所有还是没有说清楚,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笔无头帐,谁能算清楚?但即便算不清楚,在这两家看来,也必须要算一算,因为特别是对于加多宝,对于今后“正宗凉茶”的诉求路线来说,正不正宗靠它说话呢!从研究到上诉,人们不禁猜测,加多宝这是要从此决心不再退让,寸土不让了么?
第三回合:包装之争
疾风暴雨式的配方之争还没结束,另一个争论的焦点又逐渐淡入人们的视线。
6月3日,广药集团在北京举行红罐新品发布会,宣告新装红罐王老吉在长城上首次震撼亮相,广药版红罐王老吉与目前市场上销售的加多宝版王老吉颇为相似。其中,罐身的图、文布局基本相似:同为红底黄字,同样是竖写名称,在主名称两侧也同样印有黑色、类似对联的说明文字,罐口也都做出特殊颜色的字体。
加多宝两次向媒体发声明函,称其拥有红罐包装的专利权,广药标有王老吉字样的红罐属侵权行为,加多宝正考虑反索赔。
对于是否侵权,加多宝和广药集团各执一词。
加多宝母公司鸿道集团的代理律师此前曾表示,根据我国《仲裁法》相关规定,在上诉期间广药集团不能在市场上使用标有“王老吉”字样的红罐外包装进行销售,否则就涉嫌侵权。因此,广药集团昨日推出红罐王老吉,侵犯了加多宝集团对王老吉商标的使用权和外观设计专利权。广东浩源律师事务所律师徐玉发称,如果法院立案则此前的裁决暂时处于不确定性,加多宝可以继续销售红罐王老吉凉茶。
不过广药方面并不认同。王老吉仲裁案广药代理律师张宏表示,根据《仲裁法》有关规定,当事人认为仲裁裁决在程序上确有违法之处,可以请求法院撤销,但仲裁裁决在未被撤销之前,属于生效的裁决,对各方当事人具有法律约束力,各方当事人应该执行该裁决。所以,广药认为推广没有违法,甚至包装也没有侵权。6月3日的媒体发布上,倪依东称,目前广药集团尚未收到加多宝上述的任何法律传书,“红罐跟加多宝有非常多的区别,并且从一开始广药新装都有自己的包装专利号。”加多宝集团只是拥有王老吉的红色罐体包装一部分的专利权,红色罐体包装有很多款式,广药集团即将推出的红色罐体王老吉,不会沿用此前的王老吉包装。
对此,独立于两者的第三方又是何种态度?
有律师认为,法院应当在受理撤销裁决申请之日起,两个月内作出撤销裁决或者驳回申请的裁定。
在裁决未定期间,广药集团推广红罐王老吉涉嫌侵犯专利权,但不表示广药就不能生产红罐凉茶。也有法律方面人士称,“广药确实不能直接使用其外观设计,但并不等于广药不能使用红色罐包装。”
大战三百回合难道只是缓兵之计?
争来争去,还是没有定论,但是加多宝还是摆出一副誓争到底的架势。这种僵持还能持续多久?难道要等下新仲裁的结果的下达吗,而新仲裁的结果真的会带来什么改变吗?
加多宝申请撤销裁决的胜算到底有多大?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国印律师认为,撤销裁决的可能性非常小。张国印称,仲裁委肯定是通过了慎重的周密的裁决的程序最后作出的。很难撤销,除非是有充分的成立的理由除外。这种申请撤销非常难,概率很低。广药集团营销中心副总经理倪伊东表示,截至目前,广药未收到法院停止执行仲裁的通知,也相信仲裁的结果不会改变。
既然如此,加多宝到底在坚持什么?
观察人士猜测,鉴于目前加多宝已经集中力量推新包装,因此此次的上诉很可能是争取时间的“缓兵之计”,并借此吸引公众关注,助力其新包装推广。业内人士分析认为,既然广药已经推出红罐王老吉,就意味着市场上目前将同时存在加多宝和广药版两种王老吉,一旦广药红罐王老吉全面向市场铺开,加多宝凉茶的销量可能会遭受重大打击。
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如今,眼看已战到“三”,可依然不能排除不可预知的四和五,大战三百回合难道只是个缓兵之计?试问,两大巨头,谁又能缓住谁呢,不如多来些实际行动,少来些暗潮涌动罢!